犯人、健康项目与河内的老鼠：FCA战略与竞争主管有关测试干预措施的演讲

英国金融行为监管局(FCA)战略与竞争执行董事Christopher Woolard在英国竞争网络大会(UK Competition Network Conference)上的演讲

演讲者：Christopher Woolard，FCA战略与竞争执行董事

地点：英国竞争网络大会，伦敦

时间：2018年10月1日

要点：

·FCA对于干预措施测试的价值一直有着超前的认识，是首批成立专门行为经济学团队的全球监管机构之一。

·通过显示哪些有效，哪些无效，测试帮助我们设计出更好、更有效的监管。

·FCA与从业者和监管机构密切合作，分享知识，设计最佳实践。

注意：这是演讲稿草稿，可能与实际演讲有所不同。

我将给你们一系列真正的问题。考虑解决方案，并决定它们是否有效。员工健康计划(通常提供健康筛查和减肥计划或健身房)能让人们更健康吗？把有犯罪危险的孩子送到监狱去听囚犯的谈话，会不会让他们重新回到正轨？给村民们一笔赏金，让他们捕捉老鼠并留下它们的尾巴作为证据，能减少河内的老鼠问题吗？答案是什么？这些计划都没有奏效。

早期的证据似乎表明，员工健康计划可以增进健康。但这些研究比较了参与者和不参与者，所有观察到的差异仅仅是由自我选择产生的。事实上，健康计划并不能改善健康。

送孩子去监狱参观，了解里面的生活，实际上增加了犯罪率。这在一个著名的失败了的叫做“恐吓从善(Scared Straight)”的政策中得到了证明。

至于河内的老鼠呢？有商业头脑的市民发现，他们可以把老鼠的尾巴割下来换回钱，然后把老鼠放回下水道。在那里，它们会生出后代，而这些后代的尾巴也会被砍下来以牟利！

我们的政策和行动的后果并不总是容易预测的。这些故事告诉我们，即使是善意的、精心设计的干预也可能失败。我们可能事先不知道。

因此，我们首先必须认识到，监管机构和政策制定者是容易犯错的。我们很多人可能都意识到了行为偏差，比如倾向于现在而不是未来。我们知道这意味着消费者可能会做出更糟糕的选择。但我们也是人。无论我们是试图增加储蓄市场的顾客转换(从一家储蓄服务供应商转向另一个供应商)，还是鼓励消费者比较手机服务计划，政策制定者都必须认识到我们预测未来的能力的局限性——尤其是关于企业和消费者可能对我们的行动做出何种反应的预测。幸运的是，现在已经有了一个解决方案。从能源监管机构到水务企业，政策制定者已经了解到了在实施干预之前对这些干预措施进行测试的好处。测试能够帮助明确哪些措施会起作用而哪些不起作用，并让我们对市场可能做出的反应有了更深入的了解。

FCA对于这一点一直有着超前的认识，我们是全球首批设立专门行为经济学团队的监管机构之一。我们对于消费者可能对我们的干预措施做出何种反应进行调查，并严格检验不同的理论。我们在储蓄市场、一般保险、经常账户和发薪日贷款等方面测试了需求方面的补救措施。

我们与公司、竞争与市场管理局(CMA)和其它机构合作完成了这项工作。我们的测试告诉我们什么时候干预有效，更重要的是，什么时候干预无效。

例如，对现金储蓄市场的信件、短信和电子邮件的广泛测试表明，披露补救措施对客户转换的影响仍然很小，我们需要探索更有力的措施。我们现在正在考虑其他补救措施，比如引入基本储蓄率，以帮助长期客户。这是每个公司设定的可变利率，适用于所有易使用的现金储蓄账户和开放一段时间后易使用的现金储蓄账户。这个例子很好地说明了测试如何帮助我们节约成本和避免浪费干预机会。

测试并不一定是很难的。有适合每种场景的方法。我们可以做个调查，让我们快速了解消费者的感受。我们可以进行用户设计研究，探索阻碍良好结果的障碍。我们可以建立一个在线实验来测试消费者对不同政策迭代的反应。或者，我们可以在该领域进行随机对照试验，从而对现实世界的影响和补救措施的规模做出可靠的估计。

无论采用何种方法，在测试竞争补救措施时，有三条经验法则可以遵循：

首先，使用结合问题诊断和补救设计的测试。这可能意味着使用多个方法。举个例子，用户设计研究可以为我们提供一些小而重要的细节，决定一个福利项目是否会招募——并留住——那些会受益的人。结合现场试验，用一个或多个干预手段对应现状，我们很可能有更好的机会找到正确方法。

在FCA，我们正是这样做的，以解决无意中透支的消费者的问题。与CMA一起工作，我们测试了用户提示和警报，比如短信消息。我们从用户设计研究会议开始，探索是什么让消费者关注信息。测试的结果使我们决定关注警报而不是提示。然后我们在实验室实验和现场试验中对真实的消费者测试了短信。我们的跨学科方法让我们精确地发现哪些信息有效，哪些无效。

这对设计最终政策至关重要。如果没有测试，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可能会制定出不起作用的政策，给产业和消费者创造不必要的成本。

第二条建议是仔细选择你的结果。如果不精确衡量结果，便很容易出现看上去成功了、但实际没有成功的情况。我们最近在信用卡实验研究中了解到这一点。我们知道许多人的信用卡债务服务成本在上升，还清债务的时间也变长了。四分之一的人每月只支付合同规定的最低金额。我们希望帮助消费者增加还款，以更快更低的成本还清债务。

为了做到这一点，我们与一家公司合作，取消了客户申请直接扣款时的最低付款选项。早期的结果显示了很大的希望。五分之一的消费者放弃了最低的直接付款方式，转而选择固定的直接付款方式。在试验的六个月里，支付的费用超过最低限额的人的比例提高了7个百分点。我们本可以在这里停下脚步，为自己的出色表现感到庆幸。

但我们的初衷是减少整体债务。这实现了吗？

答案是否定的。虽然许多人的自动支付额增加了，但这被手动支付的降低所抵消。虽然我们的干预导致更多的人增加了直接借记，但也导致一些人完全放弃直接借记。这些因素的组合意味着总体债务保持不变。

如果没有选择正确的测量方法并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对其进行监测，我们永远不会发现这一点。

我的最后一条经验法则是注意结果的分布。政策可以造就赢家和输家。这意味着，如果我们关心的是特定的群体——比如说弱势群体——我们可能会想知道他们发生了什么以及整个群体发生了什么。有时，我们甚至可能想优先考虑一个组而不是另一个组。

例如，今年夏天Ofgem发布了其有关主动选择测试——集体转换试验的结果。试验帮助消费者通过一种直接的方法(不需要关注关税细节)来转换供应商。结果发现，在为期3个月的试验中，超过20%的客户更换了能源供应商，尽管他们平均已有6.5年没有更换过。它尤其帮助了脆弱的消费者。24%的转换由75岁以上的参与者作出，而那些VIP客户与普通客户作出转换的可能性几乎没有区别。

最后，如果我们合作，我们的补救措施会更好。监管机构和从业者正在解决许多同样的问题。通常我们的补救措施都是针对同一批人的！我们的一些最佳补救例子来自于我们与公司合作的时候。正如今天发表的论文所显示的，与英国竞争网络等机构的合作在分享知识和设计最佳实践方面是无价的。

因此，无论是囚犯、健康计划还是河内的老鼠，试验都表明，即便是出于好意的干预也可能失败。政策制定者是容易犯错的。仅仅因为某些东西在理论上听起来不错，并不能保证它在实践中会奏效。这就是为什么我们必须继续测试我们的干预的后果，了解它们什么时候奏效，更重要的是，什么时候不奏效。

本文翻译为外汇天眼提供，原文出自https://www.fca.org.uk/news/speeches/prisoners-wellness-programmes-and-rats-hanoi-why-fca-tests-its-interventio